郭采洁&Yider“游牧别的城市”巡演首站成都站8月7日开唱
2021-07-29 09:17:39 浏览:418次 【



我在想,可能没人比郭采洁更清楚 “独立音乐人” 意味着什么。

一直以来,“独立音乐” 的定义模糊纷繁。你能从专辑的创制过程、预算成本、分发方式、甚至是对母带的所有权迅速作出判断 —— 简而言之,凡是以 DIY 精神打造、散发手工气质的,就大抵不负独立的名号。而正因为在主流唱片工业停留了十多年,郭采洁才更清晰地辨别出 “独立” 二字及其背后包含的 “自由” 之可贵。

回忆起当年唱片公司制作专辑的过程,她稍显无奈,却也只一笑置之:拿她的名字向词曲作者收歌,成品无非是观众心目中 “甜美郭采洁” 的重影;哪怕团队曾提出,可以玩一张 Kate Bush 式的实验流行唱片,因为要优先考量华语音乐市场的接受程度,计划也终成泡影。

相对于 “音乐人”,作为 “歌手” 的郭采洁可能更像是出借一把嗓音,或一个形象,与观众合谋,创造一场梦幻。她对这一切没有怨言。更何况在入行之前,她就已下定决心:“我就先符合大家的期待,不去一直挣扎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。”

但在私底下,郭采洁会每天利用工作间隙的梳化时间,拿自己四处淘来的好玩歌曲,排演一场精致的 “DJ set”;在短视频平台悄悄分享被 70、80 年代英国后朋克、新浪潮填满的私人歌单。她打开敏锐的感官,百无禁忌地吸收着音乐带来的灵感和能量,连唱作人王若琳都曾讶异于她近乎 “贪婪” 的杂食音乐品味。

或许时间会把这种割裂拉成一条深渊,稍不注意就容易踩空跌落。2015 年发行完在华纳的最后一张专辑《爱造飞鸡》(Begin Again),郭采洁,用自己的话说, “进入了音乐上特别丧的一个状态。”

日常状态下的郭采洁

与郭采洁把喜好安放在工作之外相反,Yider 的作品是他每个时期音乐偏好的直接反映。
Yider 来自内蒙古呼伦贝尔市。这座口岸城市东、南、北临黑龙江,西伯利亚的冷空气吹来了俄罗斯与蒙古国的音乐风潮 —— “我们上学那会儿接触到的流行歌曲基本来自这两个国家,身边潮一点、喜欢商业化音乐的同学全听说唱,我这样 ‘土’ 一点的,或者追随艺术的就听重金属。” —— 草原苍凉广阔的土地养育着多达 31 个民族的聚居人群,灿若繁星的文化就在这里交汇闪烁。
由于父母教书的关系,Yider 从小在鄂温克、鄂伦春、达斡尔等少数民族聚居的南屯长大,到三、四年级之后才回到海拉尔市区居住。7 岁那年,爸爸的一位学生去他家拉马头琴。当时才学了一年电子琴的 Yider,这般机缘下也开始改学马头琴,一学就学进了中央民族大学的少数民族乐器演奏专业。“因为只有这个学校有马头琴专业,然后一考就考上了。” 他补充道。 


少年时代学习马头琴的 Yider

带着他的那把马头琴,来到城市,纵身跃入五光十色的城市生活 —— 上了大学的 Yider 却几乎是在校外 “修” 完的专业功课。那段时间北京 “蒙古族酒吧” 盛行,Yider 凭着马头琴技艺,加入了其中一家的现场乐队。酒吧客人随机点歌,原生态音乐和流行歌曲并重,他扒谱、弹流行歌 solo、玩即兴的技巧在酒吧现场的锻炼中日渐纯熟。有一天,乐队的吉他手卸职,他想起之前一位来酒吧 “随性在台上唱歌的哥们儿”,打电话联系了对方。这人就是后来与他一起成立 HorseRadio(走马电台)前身乐队 “Taan Towch” 的巴彦达莱。
2010 年前后,北京的蒙古音乐场景,随着杭盖、阿基耐、九宝等乐队的崛起而日益兴盛。抱着当年喜欢重金属而未竟的乐队情怀,Yider “还没进入到做音乐的阶段,但有一颗炙热的心”。后来,他和巴彦达莱将据点转移至三里屯 “Nomads” 酒吧,那里的氛围相对更宽松。在 “一天干三场,每天都在即兴” 的痴与癫里,他们的音乐方向反而日渐明晰:蒙古族民族音乐与摇滚的 fusion。
大三下学期,因挂科太多感到学业压力的 Yider 多少收了心,开始主动回归校园。终于,2014 年,在离 “到不给学位证只差 5 分” 的境地, Yider 磕磕绊绊地毕业,却也因为和队友的分歧,在随后一年告别乐队。没和巴彦达莱以及当时的乐队留下录音室专辑实属令人惋惜,但时至今日,你还能在 “中国摇滚 data base” 上查到 Taan Towch 的重要演出场次。

Taan Towch (左至右:老杜、巴依尔、伊德尔、明达、巴彦达莱)

想再组乐队,却苦于凑不齐对的人选,Yider 动起了 “一人乐队” 的脑筋。大学毕业音乐会,他邀请 HAYA 乐团贝斯手 Eric(Lattanzio)负责现场调音,并在交流中了解到 Eric 是现代音乐学院教编曲的老师。蹭 Eric 的课加上 YouTube 自学,一年多内,Yider 掌握 “音乐制作” 的要领可谓神速。有了这一手段的辅助,Yider 渐渐化身 “魔术师”,开始把民族音乐更多新的可能性,从帽子里抽出来。
不论是合作还是单干,这阶段 Yider 的作品,是个人心路历程和当下音乐场景的双重显影。Do Hits 以 “不中不西,不破不立” 的态度从一众厂牌中冒头时,Yider 与厂牌核心人员之一的 Jason Hou 一拍即合,做了一首实验性浓厚的 “Data Forest”,冒顿潮尔的呼啸如同泠冽的北风,刺穿了暗黑的工业节拍;和宋冬野前往北美巡演,他第一次听到 Yaeji 融合英语和韩语的 house/trap,突然灵感迸发:既然自己从小接受的都是蒙语教育,何不调动这种语言的魅力,用母语天然的 flow 做一张够帅的说唱专辑?
可能青春期的 Yider 也没想到,他的首张个人专辑 Nomad City 走到了当年那个 “金属小土娃” 的反面。但不管风格为何,不管音乐要流淌到怎样旁支的水系去,蒙古族音乐始终是那条哺育了 Yider 的母亲河。回顾这张看似玩票的说唱作品,你会发现,在专辑同名曲中,“Nomad City”(游牧城市) 的线索已经埋下:“用游牧的方式/在城市中寻找我的快乐/游牧,城市,都是我的生活/理想,未来,都是未知的命运/不说,不做,不如顺其自然/不寻,不觅,不如相信自己。”

 

伊德尔在演出现场拉奏马头琴

离开华纳之后,郭采洁更多漂流于影视、娱乐圈的奇光异彩中。与 “网络情缘一线牵” 的闺蜜阿肆合作的《世界上的另一个我》《在我成为井井有条的大人之前》,属于她为数不多的音乐动作。
阿肆负责歌曲创作,郭采洁主导影像设计,作为出道日纪念曲的《井井有条》,成为郭采洁首次参与幕后企划到制作发行的一份 “成人礼”。《井井有条》cult 风格的 MV 浓缩了三个来去闪回的超现实故事,让人足以窥见郭采洁脱离唱片公司桎梏后,越发想要不按套路出牌的心思。除了高成本制作的 MV,郭采洁也很爱在平台上分享她亲手剪辑的短视频。她为这些古灵精怪影像配的音乐也是五花八门 —— 南至阿根廷 folktronica 怪异代表 Juana Molina 的 “In The Lassa”,北及伦敦地下电子可爱男孩 Vegyn 的 “That Ain't No Dang Cat” —— 选什么歌随性而至,不循章法。

郭采洁 & Yider 改编《超完美地狱》剪辑 
随后,当郭采洁和 Yider 人生轨迹初次交汇时,音乐和影像成了二人相会的敖包。既然要给视频配乐,那何不做些原创?—— Yider 提议俩人交换技能:“我给你做歌,你给我剪视频。我们就玩儿一下呗。”
2019 年,郭采洁和 Yider 通过综艺节目《一起乐队吧》相识。Yider 融入呼麦、民族乐器,一人表演《权利的游戏》主题曲时,从没看过这部美剧的郭采洁,一瞬间眼睛就亮了 —— “来这个节目,我对技术上的东西没有兴趣。” 郭采洁关于 Yider 初次登台的记忆鲜亮,“我完全穿越进他营造的世界,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通过他的音乐表达,直接且赤裸地认识了这个人。”
尽管 Yider 没有走到最后,但是建立在才华认可之上的革命友谊已经结下。赛后,郭采洁为参加其他演出活动,请 Yider 改编电影《驴得水》的主题曲,这成了他们建立合作的前奏。


放不下组乐队的心,才上了综艺,可 2020 年的疫情又中断了 Yider 再组乐队的计划。然而,音乐伙伴往往来得无心插柳,其标志可能是一个互相肯定的眼神,也可能是漫不经心的言谈间谋划出的一张蓝图。对于 Yider 和郭采洁来说,合作第一个成品 “对镜自画像” BGM 的整个过程,就是两人对上的暗号:郭采洁先动手剪好视频,Yider 则根据视频的氛围完成编曲和制作;编曲又立刻激发出郭采洁作词的灵感;整个 demo 只花了不到一天时间就全部搞定。“这种迅速的碰撞,一下子把我带得很激动。无论是喜好还是审美倾向,我们俩是完全能够一起同行的人。” 就这样,郭采洁新专辑《Vol.13 - 1986 数羊》中《数羊》这首歌的雏形,也顺理成章地诞生了。在这个过程中,Yider 发现,随着自身音乐制作语言日趋成熟,他能在合作音乐人开放表达的前提下,以更统领全局的方式,挖掘乐队和他人的潜能。

原本,郭采洁没准备把视频配乐集结成专辑。即便先前曾为电影《一页台北》主题曲填过词,也早在出道专辑中就作过曲,直到今年,她都还没完全放下对 “创作力” 这件事的纠结,在参加综艺节目《天赐的声音》时说:“世界上优秀的音乐人太多了,不差我一个。” 她坦言,自己在做《数羊》之前,心里不停地打鼓:“我真的能够在音乐创作上开始吗?我可以了吗?”
与 Yider 的合作非常顺利。除了专辑首尾的两支歌,他们隔空完成了 7 首配合视频的歌曲 demo,创作过程和《数羊》类似:郭采洁先描绘一个概念或氛围,找一些声音上的参考,“但 Yider 一定会打破这个东西,我们一来一往就是这样,最后的成品也已经不是我最开始提的,但其实更是它应该要去的方向。” 就像很多颗小小的琥珀,经过自然与时间的爱抚,才达到珠圆玉润的形态,但对着光端详,它凝结在内里的本质仍被完整地保留下来。

《Vol.13 - 1986 数羊》初期企划案中的部分概念及视觉参考
当一切对了的时候,所有的确认都变得多余。郭采洁从这样 “不需要过多语言便能互相理解” 的交流中,重新找回 “这份旋律属于我” 的自主权,Yider 激发郭采洁无限扩大对于音乐的想象,也轻轻推了她一把,让容易陷入自我怀疑的她不再挣扎,将这些歌以一个完整的形式呈现。
《Vol.13 - 1986 数羊》是一张奇特的专辑,它完全推翻了郭采洁过去人形立牌般—— 不管是 “隐形超人”,还是 “《小时代》顾里” —— 伫立在大众心中的形象。生于 1986,出道 13 年,从《数羊》这首歌开始捕捉生活转瞬即逝的灵感,创作的脚步像浪潮一样向前、再向前奔涌,这是郭采洁亲口说出的,“能够代表我的一张音乐作品”。 

《Vol.13 - 1986 数羊》的封面及内页由伦敦跨媒介艺术家 Claire Barrow 设计

除了与创作者自我意识间的秘密连通,专辑的奇特还表现在,它并不落在音乐类型坐标的任何一个点上,拒绝着标签式的概括。《数羊》以电子乐制作手段为出发点,既包含沿用传统流行歌曲结构的 “Never Let Me Go”,也有冷漠而偏执地重复一句歌词的 《别派一群兔子猎杀一只狐狸》;郭采洁的唱腔随着歌曲营造的气氛灵巧地变化:《昨天的月亮是圆的》像是月下的耳畔轻语;《我有一颗苹果》的 spoken word 和 “NaKuNa” 的梦呓如藤蔓一样缠绕并生;汉语、闽南语、日语、法语、英文等多种语言交错而随性的使用、互相之间的张力,构成了旋律之外的音韵之美。
“我最开始写策划的时候把《数羊》归为 ‘小品’ 专辑,沿用了文学中 ‘小品文体’ 的概念。”生活化、个人化的简短篇章成了她存放瞬时心情的容器,记录着大脑神经末梢的奇妙连接。“Terrace House”(《双层公寓》)参演者无心的一句 “泣くな”(日语,意为不要哭),勾住郭采洁的心事,催生了轻抚悲伤的 “NaKuNa”;“羊” 的意象让她立刻联想到《小王子》里住在盒子里的绵羊,失眠物语《数羊》才用法语写就。
尽管所有这些心境都来自于 “不足为外人道也” 的私人时刻,但这些真挚、流动、诗意的灵性,经过演唱情绪和氛围化音乐的铺底,能够立刻被每一双敏感的耳朵和每一颗开放的心灵共感。
郭采洁为此准备了好久。收集生活的细节和体悟,敞开双臂拥抱灵感的刺激和碰撞,亲自参与音乐行业链条上的每一个环节,这都是她的 “练习曲”,只为了 “找一个带着熟悉气味的人”;而那个人,就是她自己。

《Vol.13 - 1986 数羊》特意收录了两首改编歌曲,台湾宜兰童谣《丟丟铜仔》和蒙古摇篮曲 “Buuve”。
在台湾家喻户晓的《丟丟铜仔》,标题是闽南语拟声词,即火车经过山洞,水滴下来打在火车顶上的声音;“Buuve” 则是蒙古语中 “宝贝” 的意思,Yider 第一次给郭采洁介绍这首歌时,播放了小野丽莎翻唱的版本(“Buuvein Duu”)。这首歌唱的是鸟儿哭着喊着,想唤回外出的鸟妈妈的故事。简单的唱词却包含无限的、本能的情感,让郭采洁初听便想起早逝的妈妈,心房瞬间被击中。最后,她在自己演绎的版本中加上了模拟 “电报” 的声音,想要把歌曲中包含的思念传递到妈妈生活的宇宙中去。
郭采洁和 Yider,一个北上,一个南下,携带着对于家乡台北和呼伦贝尔的记忆,成为暂居北京的异乡人。这两首歌有其共性,一个是时间上的,一个是空间上的,它们共同指向 nostalgia(“怀旧” “乡愁”)这个词,也就是回到童年和回到故乡的情感。
郭采洁的童年在台北南部文山区的芳川煤矿度过。虽然是矿区,芳川却建在人迹罕至的一大片茂密森林之间,是城市中难得的一块原生态 “绿洲”。郭采洁的记忆里,完整保留着萤火虫的光亮和松果的香气。Yider 就更直接;他原本流的就是蒙古族的血液,接受的是蒙语教育;虽然生活在海拉尔市区,但苍茫寒冷的北方草原,才是这里最辽阔的风光。蒙古族的文化与思维方式与他不可分割,而他所有的音乐输出也都包含回溯蒙古族根源的部分。去年 Yider 发行的第二张专辑ZAM,虽然电子乐和民族音乐结合的形式未变,但在风格和情绪上的统整更为利落、有机。“游牧城市” 的概念也终于以更清晰的轮廓 —— 建立 “游牧城市” 厂牌 (Nomad City Records),而正式打出。

郭采洁童年的芳川煤矿

从文化意涵上来看,依水草而居,在马背上安家的 “游牧” 是蒙古族自古以来的传统,也是如今其他 “城市居民” 持续投射在他们身上的刻板印记。在现代化、城市化不可避免席卷全球的当下,为抵抗令人殚精竭虑的快节奏城市生活,焦虑的城市人很容易把 “游牧” 浪漫化。那可能只是对未知生活方式的美化,或是对壮阔的自然背景 “旅游式” 的向往。
Yider 理解的游牧是 “一种能量”。拿他最近在内蒙古刚完成拍摄的电影《脐带》来说,“在拍电影的过程中,我不断地感冒、发烧,因为游牧的环境很艰难。真正在草原上的游牧生活没有想象当中那么一帆风顺。突然下大雨,突然暴风,突然天晴,各种不可控因素太多了。虽然突然,但是一切都很快。就像人的情绪起伏;其实大自然也是这样,说变就变。”
在看似空旷、单调的游牧生活中遇到的刺激,恰恰构成能量的来源。蒙古人讲究 “圆形”,很多东西都会像蒙古包一样做成圆形 —— 你可能在游牧生活的圆形中来来回回,但这个圆在兜兜转转的过程中,会变得越来越庞大,越来越接近无限。而每个人只要心态是和草原一样,是开放的、宽阔的,只要顺其自然地应对生活给你的刺激,就能体会和接收 “游牧” 带给你的能量。

成吉思汗圣山

Yider 的音乐也是一样。他从草原来,在城市里找寻、学习;他接收到新的刺激,产生新的灵感,激发新的创意,不断地扩大着圆的半径。新的音乐类型和表达方式被他不断地收入囊中,家乡音乐的可贵也更清楚地浮现。他开始用新的目光看待从小浸润其中的 “原生态” 音乐。他原以为自己向前走,离家乡越来越远,可回头看才发现,正是因为和家乡割舍不去的联结,才让他从心底里离家乡越来越近:“我所有的精髓,所有给我力量的东西,都是家乡的东西。所以游牧给我带来的,是在回家的这条路上寻找着更多的不一样的声音。”
反观城市里来的郭采洁,也是如此。《Vol.13 - 1986 数羊》的创作历程本身,就是一个鼓起勇气、诚实面对内心的动作,创作自信之类无关的问题被抛到脑后;郭采洁只想享受一次接收灵感的游牧。虽然专辑不是以乐队的形式呈现,但他们在专辑的制作过程中不断吸纳新的乐手,慢慢组建起一个每位乐手都不可替代的团队。这让郭采洁很兴奋:“大家聚在一起的那种动力,那种能量的聚集,让我非常想回到现场,再体验那样的激情状态。”
悲伤也好,怪诞也罢,《Vol.13 - 1986 数羊》的歌曲最终都呈现为一种开阔和解脱,让听众一定能从某些突然开朗的瞬间找到共鸣 —— 这是郭采洁制作《数羊》的整个心路。她并不想隐瞒什么,只想坦诚地把自己在 “生活的圆” 里游荡的轨迹说给你听,传递那些遭遇人事无常时被激起、又自然归复平静的情感波澜。在和 Yider 一同开启的游牧世界里,她感受到自身完整的存在和全然解放状态的美感。
“我觉得可以直接地说,就是自由。”
她的 “圆” 越走越大,大得装得下最广阔的音乐天地,装得下草原与城市的全部灵感和游牧人世间的勇敢与真诚。

城市、牧区、太阳

Q&A
在成长过程中,Yider 接触到的音乐氛围是怎样的?
Yider:蒙古族民族学校里边基本不怎么放中文流行歌。我们自己听金属,那太重了,每个人 MP3 里都有 “战车”(Rammstein)这种乐队。那时候听到外蒙古的乐队全是重金属,所以金属作为乐队的启蒙,对我的影响挺深的。
但是真正根深蒂固的还是我自己民族的东西。我一直游离原生态跟学院派之间。比如说马头琴,老一辈人传承下来的、民间的精华我学了,老师教的我也学了。光学院派那挂,太书本了,还得有民间、来源于生活的东西;但是太民间,你在舞台上跟人就没法配合,就没法玩乐队;所以这是一个很巧妙的结合。
我每年从民族大学回家后,会找一些老人去学习他们留下来的、口口相传的东西,只能靠感受和氛围来学习。它和技术无关,他们的生活、情绪完全和他所唱、所弹的东西融为一体。而每个民族、地区的每一首歌都是一个故事,一个剧本,都在讲述当年发生过的事情。
我高中的时候也会去找那些老人学习,但那时候的理解能力还不足,等长大了回过头来再去学的时候,感触很深。

“回头再看,感触很深”

郭采洁:他有很长一段时间,虽然在学习这些传统器乐,但内心很想叛逃。但是当他到了到大学,再回去接触的时候,就完全是另外一种更开放、更包容的心理状态,渴望去回溯到自己文化里面的东西。
Yider:这可能需要一辈子来学习,比如我以前追求 “快” —— 马头琴,我喜欢拉特别快、特别激烈的东西,感觉特帅。现在我就越来越喜欢特别慢的东西,里边可能音阶就那么一两个,但那是从精神中传递出来的东西。我现在能一个人,静静地在一个地方演奏,我以后可能会更追随这种美吧。
《Vol.13 - 1986 数羊》中《我有一颗苹果》讲了一个怎样的故事?
郭采洁:很早的时候,我就想写一首歌叫《我有一颗苹果》,想法的来源是我很喜欢的一个叫做《爱心树》(Giving Tree)的绘本 —— Spike Jones 的短片 “I'm Here” 就是翻拍的这部绘本。我觉得这棵苹果树(毫无止境)的 “给予” 是我很容易陷入的一种非常不健康和失衡的状态,我一直对它有很强烈的感受,想把它写成一首歌。所以,《我有一颗苹果》的 “苹果” 就是一颗心。
“游荡了一会,倒数,没有一声枪响。” 这讲的是灵魂出生的状态。它进入身体里,“清澈的海底” 是孕育生命的羊水。但是它没有哭,所以 “没有一声枪响”,就落到了地上。“吞下一片失忆,童年睡去数千个钟”,是因为我的成长过程中经历了一个很大的失去,就是我妈妈的去世。所以很多以前的事情,我都记得都很模糊,我觉得这可能是身体给我的自我保护机制,但当我意识到这件事时,我很难受,因为一个没有记忆的人其实是很空洞的。这首歌通篇是我的自我介绍,所以它放在了专辑第一首的位置。
我自己很喜欢看诗,虽然经过一层层包装,但里头藏的又是笔者特别真挚的的状态。大家读到的时候会有各种解读,我觉得都无所谓,我把自己想表达的都放在这里面了。
这次 “游牧别的城市” 巡演,你们将会表演《Vol.13 - 1986 数羊》和ZAM。请问你们会怎么串联和衔接这两张专辑,在设计上有哪些考量呢?
郭采洁:确实一开始觉得挺困难的,因为 ZAM 跟《数羊》,好像是完全独立的两张专辑,但它们其实都是一种 “探寻”。最开始我们用一些关键词去提炼所有的歌,直觉上让我们联想到的画面。我们很想把 22 首歌的动力集结起来,经过排序,做成一个 “穿越” 的历程。这个历程有起有伏,我们会依此设计一些气味、光线等刺激感官的方式,来切换节奏和能量,让大家直接感受到自己身处在不同时空里,最后慢慢地重回太阳的能量,因为 “Nomad City Records” 这个厂牌的核心就是日、月、星、火。
//采访、撰文:香菇
//编辑:Ivan Hrozny //设计:冬甩

郭采洁&YIDER- 2021 “游牧别的城市”

Nomad City Project-成都站


时间:2021.08.07 周六 20:00

场馆:梵木创艺区·正火艺术中心1号馆

 预售票:260元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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